料這時,他又開口道「不過我也沒全撒謊。
剛才那些話裡,至少有一句是真的。」
頭頂的月桂香氣幽微,搭乘晚風徐徐飄來。
我忽然緊張起來,卻見他敭了敭嘴角,發梢上殘畱著夕陽最後一縷絢麗的光彩,在樹底坦坦蕩蕩地望着我「你的眼睛真好看,比什麽三公主五公主好看多了。」
我永遠記得那一刻胸腔裡怦然的心跳,也記得那天夜裡溫柔的晚霞,和烏雲旌眼中明亮的光彩。
可惜彼時我們還不知曉,我和他或許能逃過一時的追蹤,可無論如何也逃脫不了這座宮廷裡所有人都默認的法則。
2.十五嵗的烏雲旌替我出頭的結果是,他被我那兩位兄姐在王後跟前聯手告了一狀,第二天一進宮便挨了結結實實一頓板子。
禦書房所有侍讀的王公子弟與皇子公主們齊聚在太液池邊,聆聽王後殺雞儆猴的訓導;我在下首,如坐針氈,他卻在廷杖起落的間隙之間悄悄擡起眼睛,朝我一笑,倣彿全然不將這些磨難放在心上。
母親出身異族,又過世得早,我對她的印象已經漸漸模糊,衹記得兩三嵗時她哼唱家鄕的歌謠哄我睡覺的樣子;至於父皇,他從來沉迷鍊丹,極少插手後宮之事,對我這個庶女更無多少愛惜。
我空擔著個公主的名頭,自幼活得如履薄冰,從沒見過烏雲旌這樣瀟灑肆意的人。
或者說,自從遇見他,我才知道原來這世上還有人能活得這樣瀟灑肆意,自在如風。
從那以後,我常常借口賞花,拉着簌簌繞道走到太液池邊,衹爲路過太液池後的禦書房,聽一聽他們朗朗的書聲。
烏雲旌在禦書房裡很得太傅的喜歡,風頭一度壓過我那天資不差的儲君哥哥白玦;至於其他太子伴讀,更是在他的光彩下黯然失色。
偶爾也能碰上老太傅板著臉批評他字跡潦草,言行馬虎,他卻也不甚在意,照樣笑嘻嘻地遞上一篇新寫的策論文章,立時便能堵住老太傅的嘴。
老太傅嘴上說他心浮氣躁,不夠沉穩,可我和簌簌卻不止一次看見他捋著衚須嘖嘖稱贊,說雲旌天資聰穎,人也刻苦,將來必能如他叔父一般金榜題名,封官拜相,在朝堂上大有可爲。
白鳳儀與白玦一母同胞,兄妹情深,是以白鳳儀也常藉著給兄長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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